冰心出生在一个书香之家,祖父和两位大伯都是教书先生,母亲杨福慈出身书香门第,能诗善文。被外祖父称为“才如不羁马”的父亲谢葆璋,虽然年轻时就走上行伍之路,但治军之暇也常邀上三五好友把酒谈天吟诗作画,颇有儒雅之风。自幼受到的诗书字画的艺术熏陶,影响了冰心一生的志趣和爱好。冰心与同样酷爱金石书画的吴文藻先生结婚后,两人一起搜集收藏了许多古今珍贵的字画,但可惜保存下来的不多。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巴金叶圣陶茅盾等老作家的倡议下,我国建立了中国现代文学馆,用以保存和收藏“五四”以来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珍贵文化遗产和文献资料。冰心决定用自己的行动支持新成立的中国现代文学馆。她把自己的一大批著作手稿书信捐给文学馆。1986年秋天,冰心又把自己存在柜子箱子里的“财宝”翻了出来,整理了一番。她打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文学馆当时的副馆长舒乙先生。第二天,文学馆的工作人员就来到家里,清点核对后小心翼翼地接走了60多幅字画,送走了这些字画,冰心觉得欢快地“了”了一椿大事,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终于为这些心爱的字画找到了最好的归宿。为此冰心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叫《闲话我向中国现代文学馆捐赠字画的经过》。在这里笔者把冰心捐赠字画中的故事奉献给读者,让大家从一个独特的角度,了解冰心这位世纪文学老人的人生足迹。
梁启超题写的对联
在冰心所藏的字画中,她最喜欢的一幅是梁启超所书的对联:“世事沧桑心事定,胸中海岳梦中飞”。这两句诗皆选自清代思想家、文学家龚自珍的《已亥杂诗》。
龚自珍的诗冰心读的不少,也很喜欢。《已亥杂诗》共收七绝315首。1924年她留学美国养病期间,拜托国内的亲戚刘放园向梁启超点名求书龚自珍句,梁启超当时没有马上写,却始终挂记在心。直到来年,梁启超方提笔书就赠与谢冰心。梁启超对龚定庵曾有“晚清思想之解放,自珍确与有功焉”的评价。梁任公信奉佛教,曾有不少佛学论著。他专门选在“浴佛日”书此对联,似有些因由想法。近一年社会动荡,世态多变。孙中山仙逝,又发生“五卅”惨案,国内军阀并起,接着梁夫人去世等等,此时要从容面对“沧桑世事”而“心事定”,非有海岳般的胸怀不可了。
国内动荡牵动游子的心,冰心病愈后回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继续学业,化不开的乡思总萦绕在梦里心头,她写下小诗《相思》,寄托对家国亲人的思念。冰心是回国后才见到梁启超给她写的对联的。这幅对联她一直视若珍宝,经年累月,历经磨难,对联始终作为人生良友伴随左右,在老人生命的后几十年中,梁启超的这幅对联一直和吴作人画的熊猫一起,挂在主人简朴温馨的小客厅里,迎接着八方来客。
刘放园与王素的《捕 鱼 图》
刘放园名道铿,是冰心母亲的表侄。冰心比他小十七岁,始终以先生称他。刘放园早年失去父母,因是长子,很小便挑起照顾弟妹的重担。他要强好学,写一手好字,吟一口好诗。冰心的父亲六十大寿的时候,他用红泥金纸书了一副对联:“花甲初周德星双耀,明珠一颗宝树三株。”十六个字,把冰心全家都写了进去,让冰心佩服得不行。
1934年,刘放园在上海得到一幅王素的《捕鱼图》。王素字小梅,晚号逊之,甘泉,清嘉道年间扬州人,书画兼通,犹善长于人物花卉,无不如妙。刘放园知道冰心文藻收藏字画,便割爱寄给了他们。五十年代,刘放园来冰心家作客,重见此画欣喜万分,一定要拿出去重新装裱,取回后,又识款于画轴的背面。
冰心对刘放园的敬重,还有另一层关系。原来,这位表兄还是冰心踏上文学道路的鼓动者和带路人。起初冰心想学医,“五四”时期,正在《晨报》供职的刘放园,从冰心的一篇短文中看出她的文学才华,于是鼓励她写作并为她提供作品的发表园地。冰心的《繁星》就这样每日三、五节地与读者见面了,很快引起文坛的关注。
1923年冰心赴美留学,刘放园为她筹了100美元作旅费。这笔钱冰心始终没舍得用。1926年回国后,她又如数还给了表兄。刘放园1957年去世后,冰心一直怀念着他。晚年她写作的《关于男人》一书中,记述了许多可敬可爱男人们的凡人小事,刘放园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位。
胡絜青书老舍戏墨诗
冰心与老舍的交往起始于三十年代初。一个冬日的下午,郑振铎带着老舍来到京西燕京大学冰心的家。介绍寒暄倒茶的工夫,老舍已和冰心五岁的儿子头顶头地跪在地上找玩具狗熊了。直到孩子高兴地抱着玩具狗熊玩去了,老舍才掸掸裤子坐下来交谈。冰心对老舍的第一印象: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孩子的人。
冰心和老舍过往从密是在抗战时期的陪都重庆。当时,冰心因病避居歌乐山中,老舍和朋友们常常上山探望。这一时期老舍独身一人在北培,家人滞留在沦陷的北平。在上山来的熟客中,孩子们最喜欢的座上宾就是“舒伯伯”,他一来,孩子们就拉着他讲故事说笑话。一次,孩子们问老舍:“舒伯伯,您书里的好人怎么都姓李?”老舍脸一绷:“我就是喜欢姓李的,你们要是都做好孩子,下次我再写书书里的好人就姓吴了。”大人孩子都听得拍手大笑。
1979年夏天,老舍夫人胡絜青在家翻拣整理老舍留下的书籍手稿,在一部《韵文与散文》的校样中,发现了一张老舍当年在重庆书赠冰心吴文藻的诗笺,睹物思人,胡絜青立即工工整整地把这首诗书写成横幅,装裱后送给老友冰心。老舍的诗中这样写道:
中年喜到故人家,挥汗频频索好茶;且共儿童争饼饵,暂忌兵火贵桑麻。
酒多即醉临窗卧,诗短偏邀逐句夸;欲去还留伤小别,阶前指点月钩斜。
这首诗作于1940年,老舍当年在给粱实秋的信中说:“工作之余,以旧诗谴闷。已获数律,笔墨游戏,不计工拙。”在他同时抄给梁实秋的六首诗中,就有上面提到的送给冰心的这首,只是“暂忌”为“暂忘”,“阶前”为“门前”。胡絜青所见是初稿,梁实秋所藏为改稿。两字之改,更加亲切口语化了。
老舍诗前有注:“久许文藻冰心登山奉访,懒散至今,犹未践诺,诗以至歉。”说明此诗为访前即作,人未至已身临其境倚窗醉卧了。
蔡叔慎的《歌乐山图》
自1938年离开燕京大学南下,到1951年从日本回国,冰心一家的生活一直处在不稳定的状态中。云南呈贡的默庐和重庆歌乐山的潜庐都给冰心留下了难忘的回忆。《歌乐山图》展现的就是潜庐的风景。作者蔡叔慎是杭州浣纱人,抗战时期也客居重庆,曾介绍同乡晚辈寿崇德先生拜访时居重庆金刚坡下的傅抱石夫妇。1945年8月抗战胜利,蔡叔慎于除夕作此画赠送冰心共赏,力图使“江山重现秀色”展现于尺幅。作者在画上题曰:“冰心先生住歌乐山林家庙自命所居为潜庐,万松荫蔽苍翠欲滴,兔儿山岩石峥嵘兀立于右,遥望嘉陵江若隐若现风景至佳……”虽作者自愧“笔弱墨滞”未能使江山秀色尽现于尺幅间。但冰心很喜欢这张写生于“八块田 ”上的作品,她也始终把画作放在身边。
关于潜庐还要多说几句,这“蜀江水碧蜀山青”的地方,给冰心留下了不少创作和生活的感悟。潜庐岁月,不愿攀附权贵的她经济比较困难,因照顾家庭孩子写作不多,但仍以“男士”笔名写了不少《关于女人》的系列散文。另外,她还以母亲般的慈爱写了多篇《再寄小读者》。
解放以后,冰心曾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去重庆视察,她特地到歌乐山去寻访故里,未能遂愿,当年潜庐的所在的那片郁郁葱葱的山坡,已成为军事重地,外人不得随便入内了。
《硃竹图》的误 会
陈伏庐是清末翰林、著名书画篆刻家,他还是民初国民政府的秘书长,他与吴文藻冰心夫妇有着很好的交情。
冰心藏有一幅老友陈伏庐1946年画赠的国画《硃竹图》,当年年过古稀的陈伏庐在画上题道:“莫道山中能绝俗,此君今已着绯衣。”并署:“写奉文藻冰心贤粱孟一笑。”陈伏庐这位老朋友一反常法常情,以朱砂画竹相赠吴谢,当然不只是为了博朋友一笑,这里边还另有典故可言。
抗战胜利那年的年底,冰心一家离开重庆到达南京,准备稍停几日就返回久别的北京。年初,吴文藻清华的同学朱世明将军到访,说他已被政府委任为中国驻日本代表团的团长。他想邀请学兄吴文藻担任团中的政治组长,并兼任盟国对日委员会中国代表顾问一职。陈伏庐知道此消息后,就画了这幅《硃竹图》,以表示自己对两位一贯淡泊名利不近权贵的老友的不屑和疏远。冰心夫妇也没有过多解释。对去日这件事,吴文藻有些动心,他是研究社会学的,很想借此行对日本的天皇制、社宪法、政党财阀、工人运动等进行全面的考察。可是,又顾及此职为国民党所派,就设法托人请示了周恩来。周恩来听后极力主张吴文藻去。1946年吴文藻冰心夫妇成了此行,并先后把孩子也接了去。旅居日本四年多时间里,冰心以博大的母爱和正义感在日本各大学宣讲传播和平与自由的期望,她认识了世界也更了解了生养她的祖国。
1951年秋,冰心夫妇受聘于美国耶鲁大学教授,才有机会离开日本。虽然美国的待遇非常优厚,但他们一家还是在途径香港时返回了祖国。去日的经过和返回的周折,老友陈伏庐自然不知,当他们归国后将事情的原委真相告诉老友时,几年的误解烟消云散,大家惟有相视一笑了。
武者小路 ·实笃的《石榴图》
武者小路·实笃是日本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和日本白桦派的代表作家。1885年5月12日生于东京贵族家庭,父亲武者小路·实世是子爵,祖父实藏是著名的歌人。中国观众所熟悉的日本影片《生死恋》,就是改编于武者小路·实笃的中篇畅销小说《爱与死》和《友情》。除了小说戏剧,武者小路·实笃的画在日本也极负盛名。他战后致力于绘画,并从一般的文人画转向西洋画的创作。
抗战胜利后冰心虽然是随吴文藻去的日本,但她在中国文坛的地位很快就引起日本文学界的关注。东京大学中国文学研究室的仓石武四郎译介过冰心的散文,他盛情邀请冰心到大学讲演,宣传和平自由。
日本战后经济萧条,人民生活困苦,武者小路·实笃也处在贫困中,不得不靠手中的画笔谋生。冰心和吴文藻很喜欢他的画,同时也很想在经济上帮助他,于是就登门拜访,向他求购画作。武者小路·实笃熟悉中国文化,知道石榴是中国的吉祥之物,于是他画了一张《石榴图》,配以精致的桐木画盒题款赠上。酷爱收藏字画的冰心夫妇得之,欣喜万分,珍爱倍至,随身带回国内。
晚年,冰心将这幅《石榴图》连同其他字画一并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陈列在展厅的玻璃柜中,一些日本朋友来馆参观,见到此画作无不惊讶感慨,据他们讲:武者小路·实笃画过不少《石榴图》,但这样大幅的极为鲜见。此画若在日本,也应属国宝级的作品了。
赵朴初赠冰心的诗
冰心收藏的名人字画中,赵朴初的字最多,送给文学馆的就有7幅,其中有诗有词有对联。冰心与赵朴初的交往渐多是从1961年底共同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组织的赴广东参观团。在参观了湛江农垦区后,参观团在海滨小歇,冰心打了个盹,梦见了虎纹斑斓的蝴蝶。她把自己的梦境告诉了赵朴初,赵朴初即为冰心作了一首《蝶恋花》小令记述。
在这次参观活动中,大家还一起游览了广州的流花湖,赵朴初即兴赋词一首《踏莎行》,抒发当时的情感,后来他专门用毛笔宣纸录奉给同游的冰心,以作纪念。词中写道:
乍别霜寒,喜享日暖,此身真是南飞雁。相逢处处爱深红,东风浩荡春无限。 昔日泥塘,今朝亭馆,眼明树影波光乱。不妨四季任流花,花流直到长安远。
冰心十分欣赏赵朴初诗、书、字中那种厚重而不拘泥的传统文化底蕴。日后,赵朴初还为冰心书写了一副短对联,“夕阳无限好,高处不胜寒。”这虽是集古人之句,却真切反映了冰心内心深处的感叹。
1966年的三八国际妇女节那天,赵朴初应冰心之邀,手书毛主席诗词里的《沁园春·长沙》一首:“独立寒秋,湘江北去……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毛泽东的诗词气魄宏大,赵朴初笔答词意,写的酣畅流利。他比冰心小七岁,自然题款:送给大姊。1976年10月以后,赵朴初又相继将自己作的《朱委员长挽词》、《总理逝世周年感赋》等用毛笔宣纸工整书写后寄赠好友冰心,这些书幅目前都保存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中。
沈尹默的字和杜宣的诗
沈尹默,1883年生,原名君默,字中、秋明,号君墨,浙江湖州人,是我国著名的学者、诗人、书法家和教育家。早在民国初年,书坛就有“南沈北于(于右任)”之称。
1963年8月中旬,冰心陪日本女作家三宅艳子到上海访问,下榻于和平饭店,受到上海文学界巴金等老朋友的热情接待。此行冰心还有一项使命,就是想请八十高龄的沈尹默先生为新创办的《儿童文学》题字。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冰心、巴金夫妇和杜宣一起拜访了沈尹默。那天正逢下雨,在沈先生的寓所,热情的主人捧出点心冰激凌招待客人。巴金在当天的日记里记载:“他不但给刊物题了字,为我写了扇面,还替我们四个人写了单条。楼下大雨不止,室内谈笑甚欢。”寥寥数语,把当时的融洽气氛和浓重友情留给大家。沈尹默兴致所至,当场展纸挥毫,录杜宣的诗为冰心和巴金各书了一幅字,诗曰:
今日重游不忍池,樱花已落我来迟;不堪瘦损山顶雪,却喜新添劫后枝。
碧水有情迎旧燕,东风无际拂红旗;他年再度东来日,应是萋萋芳草时。
杜宣的这首诗作于1963年访问日本时。巴金冰心都曾多次访日,自然也有不少共同的感受。沈尹默以此为内容书之,也别有意趣。沈尹默字好,杜宣诗好,此时中日还未正式建交,然而诗情笔墨已写进两国人民渴望世代友好的心情。
梁实秋异乡赋诗作
1982年夏天,远在美国的梁实秋曾手书《无门关》一首,托从国内到美国去探亲的大女儿梁文茜带回国内,代他赠与几十年未见面的老朋友吴文藻和冰心。诗云: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清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
吴文藻和梁实秋是清华的同班同学,1923年同乘杰克逊号轮船赴美。途中两人与冰心结识,一群爱好文学的青年人在船上办起了壁刊《海啸》,冰心是作者也是读者。留美学成后回国,冰心执教于燕京大学。梁实秋正在北京编《自由评论》,两人经常见面,冰心为梁实秋翻译过斯诺夫人海伦的长诗《古老的北京》。冰心和吴文藻结成伉俪后,梁实秋和闻一多曾一同去燕园冰心的新居祝贺。后来,梁实秋去青岛教书,朋友间常有书信往来。谈论的话题少不了喜欢的大海。抗战时期,大家又都到了重庆,梁实秋去歌乐山看望冰心吴文藻,坐在潜庐的廊子前默默地看上几小时嘉陵江。冰心吴文藻也常去北碚的雅舍小聚,感受朋友的友情。抗战后冰心吴文藻去了日本,高岛屋的寓所中还挂着梁实秋的字。
五十年代初,冰心一家回国了,梁实秋此时已去了台湾,两岸对峙,音讯渐渐疏无。后来,梁实秋在台湾听说冰心夫妇双双服毒自杀,遂写《忆冰心》痛悼故友。再后来,从女作家凌叔华那里得知是讹传,才“惊喜之余深悔孟浪”。数年之后梁实秋和冰心又接通了音讯,梁实秋听说昔日送冰心的条幅,早已在浩劫中失去。于是,又挥毫写下最喜爱的诗句遥赠旧友。这使冰心十分感动,她在为《雅舍忆旧》一书所作的序中,感谢梁实秋对她的思念,并衷心地希望老友早日回乡一晤,畅谈畅游一番。
动心了的梁实秋最终也没能实现“叶落归根”的夙愿,1987年11月3日,已拿到机票排定返乡日程的他,因心脏病突发逝于台北,留下了一个永久的遗憾。
祖父谢子修的诗幅
冰心去世后,她的女儿吴青把母亲卧室墙上挂着的一幅谢子修的诗幅,捐赠给了文学馆。这幅书法作品是冰心的祖父1910年初春书写的,内容是壬申(1872年)除夕他在道南祠书馆口占的《道南祠花圃题咏》十首。谢子修在题跋中感叹:培养了五百学生,如今“存者尚不及半”,而能与他“晨夕晤谈者殊觉无几,不胜今昔之感”,翻出当年的旧诗慨然录之,三十年前的情景又历历在目。
冰心祖父叫谢銮恩,清道光十四年1834年生,子修是他的字。他是谢家第一个读书人。谢子修在福州光禄坊道南祠开设书馆,先后培养出不少社会中坚人物,如萨镇冰、黄乃裳等。授课之余他还把祠前闲地开辟为花圃,和学子们一同填词作诗赏阅其间。
冰心是最得祖父宠爱的孙女。她在许多文章中都曾写到过祖父,她说祖父的许多小事趣事常常挂在她的心上。她十一岁从烟台回到福州后,差不多整天都在祖父身边转。在《关于男人》中第一个写到的就是祖父。
祖父的书房是小冰心的乐园,她常常钻进去翻书,袁枚的笔记小说《子不语》,林纾翻译的法国名著《茶花女遗事》等都是这时看的。
冰心12岁进入福州女子师范学校预科读书,她是谢家第一个正式上学读书的女孩子。祖父对她寄予厚望:“你一定要好好地读啊!”冰心没有让疼爱她的祖父失望,谢子修知足常乐淡薄名利的高风亮节和超然气魄,让冰心一生受益。
1921年谢子修逝世,享年87岁。
生命的座右铭
在冰心收藏字画中,像汤定之的《太平湖风景》,萧淑芳的《青云图》,都冰如的《梅花诗画》,罗国士的《月季图》,杨永青的《青蛙和娃娃》等的故事,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用冰心老人1994年为家乡举办的书画大展书写的一段话来结束这篇文章吧:
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迷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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