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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部散文集《母亲的大碗》出版后,美术界的朋友以及省内关注的报刊和朋友们,还一起为我举办了研讨会,大家说了不少好话,再之后我便有了一个新的称谓——作家。我喜欢这个称谓。但画画终归还是我的本行。由于我兴趣之“杂”,不安于本行,又受着作家称谓的鼓动,四年之间又断断续续写了这点文字,也耽误了不少“正事”。

2016年梨花开放时于故乡
我之所以喜欢弄点文字是因了我心里的故事太多,而这故事大多源于我的童年,童年的记忆是顽固的,它明晰可鉴——虽然零星琐碎,琐碎到你家鸡的颜色、狗的叫声、土墙和柴草的气味……春天枣树开花了,燕子回归了,它们整日衔新泥,修补自己的住所,那时连窝上增添了多少新泥,我都心中有数。
当然,往事也不尽是美好,也有难以想象的惨烈。如同我在《生命诚可贵》中写到的那三位烈士,几小时前我们的军分区司令员还站在我家院中同我父亲天南海北谈着话(那时我注意到他的裤腿上还沾着赵州特有的黄土),几小时后因一场和日军的遭遇战,司令员便成了一名烈士,烈士的鲜血洒在赵州这块土地上。
我的故乡在冀中赵州。
记得李贺有这样的诗句: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唯浇赵州土。我没有研究过诗人李贺和赵州这块土地的缘分,为什么有意把酒洒在赵州。而抗日烈士洒在赵州的不是酒而是鲜血。酒和鲜血联系的都是赵州的黄土。
那场惨烈的战斗结束了,几天后我又有了新发现:我家的一棵绒花树上入住了一只布谷鸟,这一下牵动了我的心绪,它使我兴奋好奇。不久它失踪了,扔下两只刚出生几天的幼鸟。于是我的兴奋和好奇又转成止不住的心痛和悲伤。它使一个少年的情绪变得那么低迷,那么孤单无助。但这少年自此开始成长了,他懂得了“研究”这个词。后来他对这只布谷鸟失踪事件的研究持续了几十年。虽然并无结果,但他还是在等待,等待再有一只布谷鸟入住在他眼前,好了却他的一件心事。

1985年于易县黄土岭村
还有一些挥之不去的记忆,也存在于故乡赵州那块热土上:布谷鸟、老梨树、燕子,还有姥爷的玉玲珑……
几篇与艺术和画家有关的文字也收在了这本书中,但并不是艺术评论之作,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之后的随笔。

核桃树 纸本水粉 37cm×39cm 1976年
关于散文和小说之间的区别,在大学读书时就听老师讲过,但我主张对它们的概念还是模糊一点好。就像作为画家的我,同行们也难以把我归为某一个类别,我也不主张把画家的行当划分得那么细致入微,这就又联系到我的兴趣和性格。“杂”一点好,这也是童年时我从父亲身上得到的体会,他的本行是医生,又是位社会活动家,他告诉过我,纽约有条橡皮街……他读着五线谱教我们唱歌,也会用工尺谱谱曲。每当我的思绪回到童年时,父亲便出现在眼前,他的出现使我做事坚定了许多,不再左顾右盼。
铁扬
2019年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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