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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简约——谈余秋雨的大散文
[ 作者:王萍] 来源: [ ]

中国古典散文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简约的审美规范,秋雨散文的横空出世,无疑打破了散文这只精致小巧的容器。引起较大反响的前三部集子:《文化苦旅》、《山居笔记》、《霜冷长河》,动辄洋洋万余言的篇幅比比皆是。这些鸿篇巨制,使他的散文有足够的能量吞吐古今、驰骋中外,具有黄钟大吕的磅礴气势,读起来令人荡气回肠,显示出古今鲜见的大气,堪称散文中的大品。 

余秋雨散文的取材角度比较大,他擅长在大的历史背景下对题材作宏观的、整体的把握,而不是传统散文所惯用的局部切片,由此形成了他的散文的大视野、大格局、大容量,自然也就表现出巨大的思想容量和艺术震撼力。《一个王朝的背影》他似乎聚焦于承德避暑山庄,但进入他的取景框的则是整个清王朝,他的时间几乎涵盖整个清代,他的空间时而朝野,时而山庄,时而长城,时而木兰围场,出场的人物不仅有明清皇帝,还有一批文化人,所有这些都汇聚到对清王朝盛衰的文化性考察上,组成不断变化而又互相关联的系列镜头,把一个历时悠久王朝的兴衰荣辱表现得淋漓尽致;《抱愧山西》从对往昔“海内最富”的山西经济的热诚赞颂到对当今山西经济的极高期待,拥抱了整整一个大山西……  

余秋雨之所以能写出篇幅宏大、内涵丰富的大散文,还在于他多向度、辐射式的构思方式。他往往从眼前的见闻写起,然后由近及远、由此及彼、由浅入深、由果探因。例如《白莲洞》,作者从走进白莲洞起笔,然后便依次联想到人类起源、人类进化、宇宙天体、太极图、桃花园、水帘洞……古今中外、天上人间统统揽入笔端。再如《这里真安静》以一片墓地为聚焦点,以军人、女人、文人的三相结构为空间转轴,把残暴、媚艳与文化精魂相互对照又相互联系地组接在一起,从而让民族、历史、人生穿越时间和空间聚合为一个苍凉而富有启示的寓言式结构体。余秋雨的大散文格局,还源于那种宏大的叙述风格。这种叙述风格包括:宽泛的题材——文学的、艺术的、历史的、社会的;深厚的内容——知识的、文化的、审美的、学术的,精巧的结构——人文景观+历史故事+现代性批判+文化感伤;一种贵族气质——自信、理性、从容、智慧,这种宏大的叙述风格是余秋雨散文的特点和优势所在。  

余秋雨的大品散文操作,还表现在通过单篇散文甚至单本著作的组合,完成了史诗般的宏伟叙事目的。《文化苦旅》通过一个个自然景观的描述来寻求文化灵魂和人生秘蒂,探索中国文化的历史命运和中国文人的人格构成。《山居笔记》他把那些南辕北辙的话题点化为“在巨大灾难中寻找精神家园”,让人豁然贯通。《霜冷长河》依然大度、洒脱和精致,然而却没有谈论中国传统的历史和文化,不再是遗迹的阐释,也不再是历史难题的解剖,而是人生况味的感悟。《借我一生》是以家族和个人的跋涉脚印写成了一部宏伟的精神史诗。尽管几本书的内容各异,但结构的重心是中华文明、中国文化、中国书生。《千年一叹》记录了从希腊、埃及、以色列、巴勒斯坦、约旦、伊拉克、伊朗、巴基斯坦直到印度、尼泊尔的考察历程,几乎囊括了人类早慧的文明古国,考察埃及文明、希伯来文明、两河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恒河文明。《行者无疆》则是对西欧文明的全方位考察。至此,他圆满完成了对世界三大文明的考察、评判,从而也给他的关于表现世界文明、文化的这部大散文划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突破“简约”的审美规范,意义还在于余秋雨身后有了一批长篇散文的追随者,具有更加开放的艺术心灵,于是兴之所致把散文无定格的文体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就在余秋雨陆续发表他的《山居笔记》的同时,江苏作家夏坚勇在《雨花》杂志也推出了他的“大散文系列”,并结集出版了《湮没的辉煌》。很有成就的小说家李存葆,也开始潜心于“文化大散文”的写作,2000 年在大型文学期刊《十月》第3期发表的《飘逝的绝唱》。卞毓方似乎更倾心于现代名人。他在1999年初,从《十月》第1期开始,开辟了“长歌当啸”的专栏,所写人物多为20世纪中国最具有影响力的文化巨匠。李国文的“中国古代文人的非正常死亡”系列,重点又放在对古代典籍的爬梳剔抉,以探寻造成中国古代文人悲剧命运的社会原因与心理原因。当今的这些作家,以极强的现代意识和感悟能力,对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所作的回顾与反思,具有大气磅礴的骨力,这是90年代以后的文化随笔的共同特点,也为现代散文开辟了一种全新的写作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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