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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岁月中的文学印迹
[ 作者:谢愚] 来源:金融时报 [ ]

1938年盛成的《台儿庄纪事》手稿,管桦的《小英雄雨来》手稿,《解放日报》《抗战文艺》等战时报纸、期刊,萧乾在二战时期欧洲战场上使用过的防毒面具……一件件珍贵文物,既是对烽火岁月的深情回望,也是对民族精神的赓续传承。

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缅怀抗战英烈、弘扬抗战精神,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山河迹忆——手稿里的抗战中国”展览9月1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开幕。展览以中国现代文学馆馆藏的近300件珍贵手稿、书信、日记、报刊、图书版本为核心,通过“民族觉醒”“抗到底”“天地英雄”“为人类正义而战”“人间正道”五个单元,多角度展现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壮阔历程,深刻诠释中国共产党在抗战中的中流砥柱作用;透过文学视角,还原那段烽火交织的岁月,让抗战文艺力量跨越时空,与观众深度对话。该展览入选了中宣部、中央网信办、国家文物局发布的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主题陈列展览推介名单。

 

“山河迹忆——手稿里的抗战中国”展览现场  谢愚 摄

 

纸上的纪录片

展览现场,盛成《台儿庄纪事》手稿、《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徐悲鸿致盛成的信等展品,以及《保卫卢沟桥》话剧史料,共同还原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的历史场景。

1938年台儿庄战役打响后,盛成以慰问团成员的身份代表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去往前线,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战地记者。亲临战争现场的他,详细记述了战争的状况、军民的关系以及各种所见所闻,写就《台儿庄纪事》,从微观视角描绘了丰富的细节,记录了硝烟中的血泪与荣光。

展厅中,王礼锡《笔征日记》的手稿引人注意。1939年,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发动文艺界人士成立“作家战地访问团”,王礼锡任团长。6月18日,作家战地访问团从重庆出发深入洛阳、中条山等战区进行战地考察。在颠沛的行军路上,他坚持记下沿途的所见所闻,这便是《笔征日记》。然而,8月18日他在战地访问期间突然发病,8月26日病逝。该日记从1939年6月18日开始,终于8月12日,虽然前后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但日记中记下的前线见闻,犹如一部浸染烽烟与热泪的“纸上纪录片”,成为珍贵的抗战史料。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抗战文艺期刊”展区,全套《抗战文艺》期刊首次完整呈现,这套刊物自1938年5月4日创刊至1946年5月4日终刊,是贯穿全民族抗战时期的唯一文艺刊物,见证了抗战文艺的发展历程;《热风》《鲁迅风》《烽火》等重要期刊的创刊号亦同步展出,共同构成了时代精神的鲜活载体。

展览系统呈现了抗战时期延安、重庆、桂林、昆明、上海及港台六大区域的文艺创作成果,展厅中的老舍《四世同堂》、王礼锡《笔征日记》、闻一多《九歌(古曲翻新)》、阳翰笙《天国春秋》等多部馆藏一级文物手稿,堪称抗战文艺的珍贵缩影。这些重量级历史文献的集中亮相,不仅系统还原了抗战岁月的文学脉络,更生动勾勒出那个时代的精神轨迹与民族风骨。

 

管桦《小英雄雨来》手稿

 

书写时代经典

《小英雄雨来》中的主人公雨来是人们所熟知的英雄形象。1940年,管桦在参加抗日战争中创作了第一篇小说《雨来没有死》,于1948年发表在《晋察冀日报》上,受到了广大读者的一致好评。新中国成立之初,《雨来没有死》被选入全国中小学语文课本,雨来成了一个时代少年儿童心中的英雄。1955年,管桦在《雨来没有死》的基础上经过精心构思,创作发表了中篇小说《小英雄雨来》。

晚年的管桦在回忆自己最初的创作目的时,曾说过:“抗战时期,全国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少年儿童,或者男人和妇女,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同仇敌忾,不仅给敌人以沉重地打击,也使我们中华民族得以重生。我应当凭自己的良心,带着一种崇敬的心情,描写那个时代儿童团员的爱国精神,教育下一代,这是我创作小说《小英雄雨来》的目的。”

管桦珍藏的传家宝家书,也出现展厅中。牺牲于1944年的冀东抗日领袖鲍子菁是管桦的父亲,他的一份手札被管桦视为传家宝,一直留存下来。信中,鲍子菁催促战友“速去指挥部”,自己则将“进占小张各庄,再向东与日寇周旋,再接再厉,百折不挠”。

展览的“英雄长存”展区通过杨靖宇、赵尚志、左权等八位殉国将领和八路军“狼牙山五壮士”、新四军“刘老庄连”等四组英雄群体的史料,以及管桦父亲、赵一曼等英烈的家书,彰显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与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从郝梦龄战火中给妻子的绝笔,到赵一曼给儿子的遗书,这样的抗日英烈手札还有很多。

展览选取了《血战台儿庄》《地道战》《1942》《南京!南京!》等近20部抗战经典影视作品片段。与管桦《小英雄雨来》手稿一同展出的,还有徐光耀《小兵张嘎》手稿等实物。这些共同呈现了战争结束后的经典书写与时代回响。

 

全套《抗战文艺》期刊首次完整呈现

 

以笔为刃

展览还呈现了世界反法西斯战场上的中国身影。展厅一角,摆放着萧乾在二战时期欧洲战场上使用过的防毒面具。“京派”作家萧乾是二战时期欧洲战场上唯一的中国战地记者,他曾亲历诺曼底登陆、纽伦堡战犯审判等关键历史时刻,其特写作品被视为“欧洲发展史的重要见证”。

展览聚焦中国远征军赴缅作战、郁达夫海外抗日活动等史实,展现中国抗战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紧密联系。在这次远征中,许多大后方青年学生报名从军,诗人穆旦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在经历了九死一生回到国内后,穆旦发表了长诗《森林之歌》,副标题为“祭野人山死难的兵士”。这是中国作家对这次远征最刻骨的描写。

1938年,作家郁达夫赴新加坡,主编《星洲日报》副刊,这一时期他发表了大量抗日政论和杂文,极大鼓舞了海外华侨抗战的士气。他还组织了“星洲华侨文化界战时工作团”,掩护文化界人士。抗战胜利前夕,日本宪兵为掩盖其在南洋的罪恶行径,秘密杀害了郁达夫。195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追认郁达夫为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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